2025-1-24 09:55:31
评论(2)
雨季的婆罗洲潮湿的令人迷糊,古晋的街头被混沌的时间揉碎,长满苔藓的小巷滑溜溜的,混合着雨水和腐烂木头的味道,街头的阿公阿婆们,就着这种味道,在档口听着过年的华文歌,就这么吃上了一碗加猪脚和叉烧的哥罗面。
古晋是个近乡情怯的城市,住在这的人经常看看前面,又回回头,望向曾经已经死掉的自己,这里的人就是这样,在骑楼上晒着衣服,打着麻将,用雨声掩盖过去的故事。
马来西亚有句古谚语,“大海何处不起浪,大地何处未遭雨。” 你就在街头走着,走过气派的洋楼,走过修修补补的洋楼,走着腐烂的洋楼,再走过坍塌的洋楼,雨在婆罗洲坍塌一切,还在试着摧毁一切,但一切又被大海涅槃。
亚庇的夕阳和海浪的确拍散了一些阴雨天的忧愁,海鲜摊的华人老板抽着烟,穿着短裤和拖鞋,不知道为什么很简单就能在热到抓耳挠腮的赤道边灿烂的笑,吐着烟圈。
也许文莱的雨更大一点,灿烂和热烈的火烧云很难弥补白天斯里巴加湾那致郁的骤雨,我在婆罗乃华文中学的牌坊和腾云殿广泽尊王的护佑下躲雨,才逃过几劫。到新加坡,牛车水里的人们已经全然没了婆罗洲雨林里人们脸上的那份独属于阴雨天的幽怨和仇虑,这是一种更松弛的姿态,他们带着这种姿态,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在佛牙寺里拜三拜,在市场里讨价还价,日复一日地开启每一天。
黄锦树说下南洋的人,死去太久,好像就从未活过。转眼间第二十岁,有个小伙也下了一次南洋,祝愿他在新的一年,焕然新生,做一个属于全世界的过客。
2025.01.07 马来西亚沙巴/沙捞越,文莱斯里巴加湾,新加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