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22 23:4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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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世界公民决定去纽约
如果New Yorker指的是世界公民,我很可能在来纽约之前已经是了,不在纽约的时候,应该也会是。
因为工作关系,我的航班是从伊斯坦布尔出发,飞纽约只需要7个小时。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伊斯坦布尔,这个连接欧亚大陆的拜占庭旧都,曾几何时不也是风起云涌的世界中心。
在登机的时候,我看到这些即将和我踏上同一航班的人们,大多来自土耳其周边国家:俄罗斯、印度和各种尼亚国。
在我,一个中国人的刻板印象中,登上美国航班的人不是企业高管就是投资人、不然就是大厂员工或者留学生。
但在伊斯坦布尔,这个欧陆第三世界的大本营,我身边的人大多面色疲惫、拖家带口、年龄偏大、看起来文化程度不高,背着破旧的背包、衣着更谈不上考究。
他们是在任何社会中都不像中产的人。
他们又要去追求自己怎样的命运呢?
我想象下飞机后,他们会消失在纽约的大街小巷,然后出现在美甲店的前台、餐饮店的后厨、滴滴车的驾驶座上。
而此刻,我们排在长长的海关安检序列,等待朝美国跋涉。
每个人身上都有若隐若现的兴奋和不安。
这群不像自己社会中那类享受主流优渥生活的人们决定去纽约,我也一样。
纽约是那个主流并没有以压倒性获胜的社会,或者说这座城市没有太多人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我想象的纽约是一个所有阶级都能有一席之地的城市,它像一个原始的丛林,允许各类物种野蛮生长。
我拎着两个包站在安检队伍中,这样想着,不知怎么就对这群不知道说什么语言的东欧面孔的人们,在心理距离上感到一丝亲近 。
我们很快将从伊斯坦布尔启程,乘坐土耳其航空,飞过大西洋,作为第三世界非主流族裔登陆纽约东海岸的肯尼迪机场。
抵达肯尼迪机场的时候,是纽约的早晨。
在前排的监视屏幕上,能看到机身向着长长的跑道俯身前行、阳光打在缓缓下降的机翼上。
机上的人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着纽约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一声轰鸣,飞机重重落到地面,那个曾经出现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时刻,只有在此刻击碰地面时才有了实感的冲击。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在这次着陆之前,我们都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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